休假式罢工
5月25日吴长江突然辞去职务时,装配车间工人陈红没有听到关于此事的解释,甚至不曾近距离见过他。吴上一次到万州基地已是去年的事。过去的一个月,陈红的上司慢慢有了变化,他们告诉工人,应该将事件视为民族品牌的存亡;一周前,陈一早来到工厂,那里已是罢工现场。
吴在香港时关闭常用手机,一开始,平时外向的重庆籍上司们也觉得语塞。一位雷士上市公司的高管甚至对下属说,需要防备供货商为了讨还货款的袭扰。这是一家当地风评不错的工厂,管理层要求财务每月28日前必须下发工资。但在吴长江祸福不明时,管理层并不希望消息被工人们过度解读。
他们决定继续生产,暂不理会外界的传言。“当时工厂生产正常进行,未受影响”,万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经济发展部一位人士回忆。
进入6月后涉案的传言对吴长江更为不利,但工厂生产仍在继续。只是因为订单减少,生产和仓储等部门每周休假三四天,但随着吴长江推荐吴长勇,希望重回董事会,并与投资人阎焱在微博上话语交锋,工厂开始给工人们透露情况。
“休假”开始以另一种形态出现。7月13日上午,重庆万州、广东惠州和重庆总部的雷士员工突然联动罢工。三地员工手持色彩和标语相似的横幅,抗议吴长江被“赶走”。但多个部门的工人都对本报记者说,罢工并非是一线工人的自发行为,几乎没人确切知道这些标语从何而来。
正如管理者所要求的,游行基本没有超出办公地点。13日上午,万州经济开发区管委会相关负责人前往雷士调查。和工厂高层和基层员工沟通后,当地政府做出的决定也饶有意味:只要不上街影响社会秩序,政府不会干预“雷士公司的内部事务”。
罢工并没有直接表达经济诉求。矛头明确对准股东之一施耐德。有过施耐德从业背景的高管很快无法在办公室停留,他们的房门上被贴上标语。对于陈红等上千名车间工人来说,他们将会因为罢工无法获得计件工资。但从第二天开始,并没有人组织复工。
工人们每天上午8点前往公司打卡,随后就在工厂聊天或者睡觉。两个小时之后,工人们被允许回家或者回宿舍。第二天上午八点再到公司打卡。重庆雷士“总部”的职员说,当地员工9点到公司打卡,然后游行或各自回家。
“每天都像是在放假。”除了装配部门,仓储、运输等其他部门也放下了手头工作,只有行政部门的少量员工负责维持秩序。一位万州基地的高管说,在罢工开始前,部门内确实集体讨论过如何反对施耐德。“我只管讲我的观点,没有强迫谁一定要听,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组织?我觉得不是。”
7月19日,公司各部门分别开会,宣布到周日为止放三天半的“高温假”,下个周一上班。在厂房外墙上,罢工横幅依旧高挂,游行时播放的广播也并未消失。几位在微博上活跃的雷士员工20日说,现在不能确定是否会在下周复工,而关键是吴长江是否能回归。
进退同盟
工人们被要求呆在宿舍。这让罢工也显得像是无工可做。宣称关停订单阀门的是雷士各大运营中心。雷士公司直销的比例常年不足2%,因此存货积攒并不多。外部销售渠道传回的订单决定工厂产能。基层工人对吴朴素的支持,已是这对长期同盟显现力量的终端。